莫斯科中山大学毕业生、军统临澧训练班第一大队第二中队指导员兼情报教官、中苏情报所总务科长、军统西北区区长、军统东北区区长兼北满站站长、“国防部”保密局天津站长、天津警备司令部情报处长、保密局天津站少将站长吴景中于1983在香港病逝,病逝前,他一直在香港“做生意”。
这位吴景中就是我们在电视剧《潜伏》看到的那位吴敬中,为了方便起见,咱们还是称他为吴敬中,包括引用沈醉回忆录的时候,我们也把“景”换成“敬”:“他是湖北人,莫斯科中山大学毕业的共产党的一个叛徒,我和他在临澧特训班同过事,两人一向还相当要好。戴笠选派到这个班去工作的一些大特务有谢力公、王崇五、陆遂初、王班联、贺元、徐永年、吴敬中等。这些重要负责人,都是曾经留学苏联的共产党叛徒。”
吴敬中是1983年才病逝的,沈醉在1980年底去香港与前妻粟燕萍见面,并于1981年1月返回,在港期间,他遇到了很多“老朋友”:“有一些老朋友责怪我老说北京比香港好,有天专找我辩论。他们邀集了十来个人,事先说明:谁辩输了谁请客。我满口答应了。”
展开剩余83%沈醉不愧是当过总务处长的人,那场辩论他赢了,最后请客的还是他:“今天我胜了,还是由我请客。因为我来自首都,应当把祖国这种风气带出来,请接受我这一邀请。”
从这个审议赢了还请客这个细节中,我们似乎不难推断:当时那十来个“老朋友”中,应该没有吴敬中,因为有吴敬中在,绝对不会让沈醉买单,更何况吴敬中原本就是“叛徒”出身,这种辩论他是不会愿意参加的。
沈醉在香港有没有跟吴敬中重逢,这是一个很有意思的问题,而这个问题我们却要从两方面分析,分析的结果是他们不太可能见面,要是真见了面,沈醉也不敢写。
熟悉那段历史的读者诸君都知道,天津解放前,吴敬中抢着上了一架飞机跑回南京,一下飞机就被毛人凤下令逮捕,最后经吴敬中在莫斯科中山大学的同班同学蒋经国出面作保,吴敬中才免职开释,然后就去香港“做生意”去了,据说他是在那里搞房地产——当时保密局(后改为情报局)香港站站长,就是吴敬中在莫斯科中山大学的同学、临澧特训班的同事谢力公。
当时有一个现象不知道读者诸君注意到没有:香港站站长谢力公、澳门站站长程一鸣,都是莫斯科中山大学毕业的“叛徒”,也都在军统特训班当过教官。
之所以要在“叛徒”二字上打引号,是因为程一鸣是假叛变真潜伏,并于1964年12月完成潜伏任务从澳门带着电台、武器和大批秘密文件凯旋。
老蒋逃到台湾后,就大力整合特务机构,将所有特务的掌控权都交给了蒋经国,不管是“国安局”局长郑介民,还是“情报局”局长毛人凤,都要向“总统资料室主任”蒋经国汇报工作并听从其指挥。
蒋经国把自己两个“叛徒出身”的莫斯科中山大学同学派到香港、澳门当站长(情报组长),自然有其良苦用心,我们甚至可以直接将其理解为“海峡计划”——谢力公、程一鸣,在两方面都有“老朋友”,开展工作比较方便。
要是让毛人凤作主,谢力公和程一鸣别说到最重要的地方当站长(组长),他们连台湾都去不成,毛人凤在逃跑前就表示“叛徒”都不会带上岛:“这些除了为求得生命的安全而叛变外,同时还为了自己升官发财,所以肯真心诚意卖气力。现在情况不同了,叛变的人只是为了求得不死,他们是没有诚意跟我们干到底的。这些叛徒能利用的地方已利用得差不多了,去到台湾人地生疏,起不了什么大作用。台湾地方小,也不需要用这么多人,去了只有增加负担,丢下来的好处却大得很。”
这就是奥妙所在:叛徒谢力公、程一鸣不但上了岛,而且被委以重任,这显然不是毛人凤的安排,而是蒋经国特别授意,据程一鸣在《军统特务组织真相》中回忆,改组后的蒋系几个特务组织,以郑介民的“国安局”为首,“国安局”可以领导“情报局”,而郑介民又要对蒋经国负责,毛人凤已经被逐渐边缘化,所以香港澳门的特务一把手,是一定要经过郑介民批准、蒋经国首肯的。
蒋经国郑介民的同届同学谢力公和程一鸣都担任要职,跟蒋经国同班的吴敬中在香港只是“做生意”,估计这事儿连一根筋的李涯也不会相信——李涯的历史原型、保密局天津站末代站长、“就地潜伏”的李俊才并没有坠楼,而是自首后进了战犯管理所,并于1966年4月16日第六批特赦,沈醉在战犯管理所应该见过他。
后来“李涯(俊才)”真当了老师,而且还当了西安草滩农场子弟学校副校长(当年全国各地农场都有公检法和医院、学校,笔者也是农场学校毕业的)、西安市人大代表、人民政府参事,这也是一种“求仁得仁”——他的理想,不是就想让孩子们都过上好日子吗?
放下李涯李俊才不提,咱们还是回过头来说吴敬中:他当年在南京“被捕”,可能是是真逮捕,也可能是假逮捕;他去香港可能是做生意,也可能是承担着两岸联络沟通的特殊使命。
从这两方面分析,我们就会发现吴敬中不大可能去见沈醉,因为大家都是千年的狐狸,讲聊斋会被一眼看穿,这样对沈醉和吴敬中来说都很不利,甚至还是很危险的:如果吴敬中说漏了嘴,或者沈醉看出玄机,后果他们都承担不起。
要说起最神秘的军统(保密局)将军级特务,吴敬中绝对是其中之一:他的绝大多数“同事”,我们都能找到相关资料,被捉者也都有特赦或死亡具体时间,就连徐远举也写了回忆录性质的《自供状》,沈醉更是几乎“著作等身”只,有吴敬中在1949年以后基本“消失”了。
作为军统少将,吴敬中也算不大不小的一个人物,再加上他复杂的“履历”,他本应格外引人注目才对,但是要不是有一部电视剧《潜伏》,可能很多人都不知道他的存在,沈醉的回忆录中,对此人的描述也是云遮雾绕。即使是在《潜伏》中,我们也很难给他下一个“好人”或“坏人”的定义——起码他不像其他特务那样可憎、可恶。
吴敬中是个神秘人物,估计解密他的真实身份还得再等若干年,于是沈醉去香港见了那么多“老朋友”,却对“要好的朋友”吴敬中只字不提,就完全可以理解了:两人的身份都很特殊,相见不如不见,见了大家都麻烦。
沈醉虽然在相当长一段时间都在搞总务,但他毕竟是行动特务出身,在戴笠言传身教下,也算一个“高级特工”,吴敬中那就更不用说了,他在军统特训班当教官,拿得出手的“教材”,就是他在苏联“格别乌”学到的政保技能。
两个人都是高级且资深的特务,自然知道什么面能见,什么面不能见,即使沈醉在香港报纸上发布寻人启事,吴敬中也不敢赴约,除非有蒋经国的特别许可或授意,如果吴敬中真向沈醉传递了什么重要信息,您说沈醉敢写进回忆文章吗?
其实不用沈醉写,睿智的读者诸君也能猜到“海峡计划”的大致内容:小蒋选择谢力公和程一鸣当香港和澳门的特务一把手,又岂会闲置吴敬中而不用?如果吴敬中承担着小蒋交给的特殊使命,沈醉还敢见他吗?见了面之后,敢把两人交谈的内容公开吗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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